我曾经在与朋友们共饮时,误将茶杯斟得满溢。其中一位朋友责怪道:“你说自己懂茶艺,但连基本的用茶规则都不知道。记住:酒满是敬人,茶满是欺人。”我本心中真诚,只因不谙俗礼,反而招来了责难。在这次喝茶的经历中,我既吃了一个教训,也学到了更多。

安溪人的传统是“知茶达礼,通酒感恩”。在待人接物时,我们总会运用“茶酒为媒”的繁复礼节,即便是在饮食上也要遵循习惯。如果过于注重这些礼节,对现代社会来说或许有些不切实际。但面对越来越重视交际礼仪的今天,我们仍需尊重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。

自古以来,酒和茶都是待客常备之物,也是珍贵的禮品。这两种液体作为“禮節大使”,如果处理不好,便有可能弄湿你的形象。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,都有着深远影响;无论是仕宦大夫还是平凡百姓,都需要借助它们来践履礼仪。

酒和茶,是中华禮儀重要的載體,它們能融合文化精髓,但因为盛量与浅量,就存在敬人與欺人的誤區。我觉得奇怪的是:虽然酒會讓人醉,而醉後容易失去理智做出錯謬的事情,“酒滿”帶來更大的危險,“敬人”又從何而來?相對地,多喝绿茶只會促進消化、提神醒腦,這樣為何稱之為“tea full is deceiving people?”這些非正式但已成为我们今日接待交流中的潜規則。

如今,有些事情真是難以理喻。在从敬酒到敬 茶 的逆向定律中,我学习如何清洗叶子就看到了这一点。有一句话说:“If you don't drink when your host offers, he'll think you're rude.” 这是否意味着主人热情过头,或将文明礼仪带入野蛮?安溪乃千年老树之乡,每个高僧隐者都以茗香会友,为山林乐事尽情享受。而慧苑寺里有一对门联写道:“Don't mind if the tea is like wine for guests in the mountains; it's just bamboo that neighbors us here.” 这表明寺庙内清净,不染尘世色彩,只能尚茗,以此为宾客赐予;这是处处谨慎,用心收敛,与放纵欲望形成鲜明对比。所以,当我们为朋友倒满一杯茗香,或许不能说那就是欺负他们?

恩格斯批评英国上层阶级模仿东方饮下的风俗时曾言:“Customs kill enthusiasm.” 随着时代变迁,我们若过分拘泥于旧日习俗,并不会适应多元化价值观念的浮现。我想起鲁迅《烟雨楼》中的北京胡同口,还流行着大碗白开水招待客人们;江南阿庆嫂家里的铜壶烧的大碗红糖水也是如此。而在村落里,一般百姓家亦以大青花瓷盏盛放好几杯新泡出的绿毛虫,这样的场景让每个人都感到温暖和欢愉。但艺术界确实需要小巧玲珑的手工艺品展示才华。不管怎样,在款待宾客时,无论选择何种饮料,依旧无法避免把传统的爱好——爱国、爱民——转换成新的意义,如改造那句老话为:“Tea full is flattering to others, Wine full is deceiving them.”

不知诸君是否同意我的看法呢?